廢紙堆中小盆栽

丐毒BG，噗浪遊戲的小呆點題，

CP：丐毒

TAG：HE

中骰：假婚，先愛後婚

基本上就是個寫得很隨便，結束也很隨便的東西（欸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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藍小花在聖獸潭邊撿到一個男人。

 

對於這事兒，村子裡的人早已見怪不怪－－藍小花的同門師兄師姊們，每個都在水邊撿到過男人。就連她那往西邊荒漠遊歷去的大師兄，都能在極少數的綠洲撿到受傷的明教弟子，藍小花不過是在聖獸潭邊撿到人，有啥好稀奇。

 

她三師兄小時候就在那裡撿到一個道長呢！

 

藍小花撿到了一個男人，這不稀奇；那個看起來是中原人的男人失去記憶，這也不稀奇。稀奇的是，撿到男人的第二天，藍小花就開始和家裡鬧著要嫁給他。

 

「你們說，阿潭有什麼不好，憑什麼不同意？」藍小花叉著腰，氣沖沖吼著，「一見鍾情不行啊？」

 

失憶的男人不記得自己的姓名，於是她給這個在潭邊撿到的男人起了這麼個名字混叫著。

 

碰的一聲，藍小花的爹拍桌大罵：「一個來路不明的人你也敢嫁？你師兄有什麼不好？你寧可嫁這個人也不嫁他？」

 

「師兄很好，可我就是不喜歡。」藍小花滿臉倔強。

 

「你們給我滾出去！」這場爭吵終結於藍父大吼逐客。

 

「說不過人家就趕人呢。」藍小花嘟著嘴抱怨，拉著阿潭走到門外，才湊到他身邊小聲說：「讓你淌這渾水，委屈你啦。」

 

「你說了，就是擔個虛名而已，不委屈。」阿潭不經意瞥了身後的門一眼，抬手輕拍藍小花的頭，刻意放大一些音量，「別生氣了，也別為我和你爹娘吵，他們會難受的。」

 

藍小花眨眨眼看向他，沒有領會他突然這麼說話的原因，直到門後傳來一聲長嘆。

 

「小花呀，你別和你阿爸倔，他也是擔心你。」藍小花的娘推門出來，看著藍小花還氣鼓鼓的臉，平緩的語氣更顯出幾分無奈，「你阿爸覺得，阿潭可能是中原丐幫的人。」

 

聽見這話，藍小花呆了一下，看向阿潭。阿潭回望她，眼中是滿滿的茫然。

 

丐幫，不就是教中的師兄師姊們提過，那個喜歡盯著練補天訣的同門打的中原門派嗎？

 

想起剛撿到阿潭時，在他身上看見的那些刺青，藍小花總算把這兩件事連結在一起了。

 

「丐幫怎麼了，又不都是壞人……」她小小聲抱怨著，心中也是沒底。

 

畢竟，專修補天訣的五仙教弟子真的都不大喜歡丐幫的人。

 

「總之，你先別急著鬧，我好好和你阿爸說。」藍小花的娘直接定案，話語中帶上些許肅殺，不給任何反駁的空間。

 

乖乖應下藍母的話後，藍小花帶了阿潭去師兄古小瓜的住所，準備請師兄收留阿潭一段時間，讓他有個能睡覺的地方。

 

「你和你師兄感情很好，為什麼要這樣逃避親事呢？」阿潭想了一路，終是忍不住問出口。

 

「感情很好，不一定是要成親那種好呀。」藍小花眨眨眼，笑著看向他，「師兄有喜歡的人了。」

 

「那你呢？」阿潭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追問了一句。

 

「不知道呢，暫時沒有吧，你在擔心我會喜歡你嗎？」藍小花語氣輕快，「別擔心，等你恢復記憶，大概就要走了，我不會強留你的。」

 

「等想起來再說吧。」他看著這個俏皮少女小跳步向前行，不自覺語氣無奈了幾分。

 

「讓他借住是沒什麼問題。」古小瓜歪頭打量自家師妹和準妹婿，「可是，你們既然兩情相悅，把他帶回你家直接生米煮成熟飯不好嗎？」

 

「咳咳咳……」正在喝水的藍小花聽了他的話，被水嗆得猛咳一陣，淚眼汪汪，「師兄你別害我。」

 

雖然這主意也沒什麼不好，阿潭需要一個能住的地方，藍小花需要一個能和她成親的男人，但……

 

「我阿娘要去勸我阿爸，讓我們別鬧。」她瑟縮了一下，「你明白的，那是我阿娘說的話。」

 

想起藍母在藍家說一不二的地位，古小瓜意會地點點頭，沒有多勸，「房間一時半會收拾不來，你先帶他出去逛逛吧。」

 

「嗯？有客人？」就在此時，門邊傳來了一個清冷的男聲，「是小花鬧著要嫁的那個人嗎？一個丐幫弟子？」

 

「米道長，你這樣都看得出來？」藍小花瞪大眼在道長和阿潭之間來回看個不停。

 

「我從前特別喜歡找丐幫弟子切磋。」米枚淡然一笑，在場的三人同時感覺背脊發寒。

 

「那個……師兄、米道長，我們先去外頭走走，晚點我再陪阿潭過來。」說完，藍小花拉著阿潭往外一路狂奔。

 

「他們晚點過來做什麼？蹭飯？」米枚一臉不解看著他們的背影。

 

「那個……小花說希望能讓阿潭在這裡借住一段時間。」古小瓜語氣有些惴惴，小心翼翼看著他的神情。

 

「你答應了？」米枚表情和語調沒有任何變化，「我是不在意，不過他在這裡住，要是看到或聽到什麼，我可管不著。」

 

古小瓜立刻冷汗直冒。

 

另一頭，藍小花拉著阿潭往聖獸潭的方向狂奔，直到離那間屋子夠遠才停下，兩人跑得上氣不接下氣，好一會兒才緩過來。

 

「跑那麼急做什麼？又沒人追你。」先一步恢復的阿潭輕拍藍小花的背，替她順氣。

 

「你不懂，我每次看見米道長就發怵。」她搖搖手，緩了緩才又開口，「感覺就像那些下一刻要被關進鼎裡的蟲子一樣。」

 

「那你還放心讓我住他們那裡？」他挑眉反問，心裡有一絲不大舒服的感覺。

 

「別介意啊，我問過了，應該只有我們五仙教的人會這麼覺得。」藍小花拉著他沿著潭邊慢慢走，「目前常和師兄往來的，好像也就師姊比較不會而已，師姊身邊那個霸刀弟子和一些來村裡遊歷的中原人也不大會。」

 

「沒呢，就是委屈，好歹我是你名義上的心上人，也不心疼我一點。」他隨口說著，好奇問了一句，「我們來這裡做什麼？」

 

他算是看出來了，這裡不就是他遇見藍小花的地方嗎？

 

「找東西呢，今天聽阿娘和米道長說，我倒是想起來了……啊呀！找到了。」藍小藍蹲下身子自草叢中撿起一個酒壺，笑咪咪遞到阿潭手上，「我就記得那天撿到你的時候，你身邊有這東西。」

 

他接過酒壺，一陣莫名的熟悉感襲來，讓他的頭有些隱隱作疼。

 

一隻微微發亮的彩蝶輕巧停留在他的眉心，他抬起目光，越過蝶翅的幽光，是藍小花神情擔憂的面容。

 

見他呆愣的模樣，藍小花伸手探向他的額，隨著她的動作，他眉心的彩蝶輕輕落在她的指尖，「你沒事吧？」

 

阿潭搖搖頭，方才那隻蝴蝶停在他眉心時，頭疼便緩解許多。他低頭細看手中的酒壺，熟悉感揮之不去，「好像真是我的東西。」

 

「想不起來也不用急，總會找到法子治的。」藍小花微微抬手，指尖的蝴蝶就翩然遠去，她回頭燦然一笑，「我也會幫你的，不要擔心。」

 

餘暉落在她的身上，顯得格外柔和，阿潭看著少女的笑顏，突然覺得遺失過往似乎也不是那麼令人難以承受。

 

「好。」他也跟著笑了，「那就麻煩你了。」

 

僵持一陣子後，藍小花和阿潭的婚事終於得到藍小花家中二老同意，如火如荼籌備起來。阿潭不知過往，此地也沒有親人，婚事自然是由女家一手包辦。

 

雖說如此，阿潭也沒閒著，古小瓜塞了一本山歌總集給他，「給我用背的也要背下來，省得你迎親時對不了歌，我可是不會放水的。」

 

即便婚事辦得倉促，一切從簡，也是要準備個一、兩個月。直到某天夜裡努力背山歌的阿潭聽見窗邊傳來熟悉的叫喚聲時，才猛然驚覺已許久未見藍小花了。

 

「你在做什麼呀？」藍小花探頭看見他捧書苦惱的模樣，不由得大奇。

 

阿潭亮了亮手中的書，「你師兄說了要背，對歌時他不會放水的。」

 

「這種東西過得去就好呀，那麼嚴格做什麼？」藍小花皺皺鼻子，從窗戶翻進房內，抽走他手中的山歌總集，翻開隨便看一眼就往後扔，「我教你，不管他們唱什麼，你就一樣的調子，然後怎麼誇我怎麼唱。」

 

「這樣行得通嗎？」他遲疑著。

 

「當然行！」她笑咪咪點頭，「我們這裡的人從會說話就開始唱山歌，別說這麼一個月了，你再練十年都趕不上。不過婚禮嘛，就只是要新郎表現對新娘子的尊重和喜愛，所以聽我的，準沒錯！」

 

她都這麼說，阿潭也就不再質疑，只是換個話題，「你怎麼這時間跑來？」

 

「想起一件事就來了。」藍小花躇躊了一會兒，「就……要是有人笑你是上門女婿什麼的，你不要生氣好不好？」

 

聽見她問了這麼一句，阿潭愣住，才開口說：「我沒有生氣。」

 

「那就好，我還怕你怪我做事顧前不顧後呢，以前師姊老這麼說我。」她拍拍自己的胸，像是舒了一口氣的模樣，笑著又翻窗出去，「我回去睡啦，你也早些睡，別再背山歌啦。」

 

他目送那個腳步輕快的身影離去，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，方才兩人都沒有提及這樁婚事的真相。

 

就像真的在討論婚事的小兒女一樣。

 

他垂眸想了想，撿起被她扔在桌上那本山歌總集，再次翻閱起來。

 

未免夜長夢多，藍小花用最快的速度搞定她和阿潭的婚事。

 

婚禮當天熱鬧萬分，阿潭依著藍小花的指點再加上自己這些天苦背的成果，終於順利通過對歌。在場每個人臉上都喜氣洋洋，即便是原先不滿這樁婚事的藍父，在看見盛裝的藍小花時，臉上也不免欣慰。

 

「阿潭，不管你記憶找沒找回，都要好好待我師妹。」古小瓜多喝了兩杯，抓著阿潭，語帶威脅，「我打人不行，但我有幫手的。」

 

「小瓜，你喝多了。」古小瓜口中的幫手－－米枚，無奈將人拖走，走前還不忘回頭溫和留下一句：「不過這話倒是不錯，和丐幫弟子切磋我還是有幾分把握的。」

 

阿潭扯了扯嘴角目送他們離開，接著更悲哀的發現，他的新娘也喝醉了。

 

看藍小花雖然東倒西歪不停傻笑，但還會自己乖乖喝水，阿潭覺得自己是可以放心的。然而，就在他心下稍安時，藍小花攥緊他的袖子，嘴一扁就開始掉眼淚。

 

她這一哭，唬得阿潭手忙腳亂，用另一隻袖子慌張地幫她擦眼淚，「好好的怎麼說哭就哭？」

 

「阿潭，我難過。」藍小花揚起紅通通的臉蛋，淚水在眼眶中滾了幾圈又成串落下，「我爹娘那麼高興，可是我是騙他們的。」

 

阿潭動作微微一頓，明知道現在的藍小花是不能講道理的，卻還是忍不住說：「我們……也可以不騙他們……」

 

只說了這麼一句，他心頭一陣緊張，覺得嗓子乾澀不已。

 

「不可以。」藍小花搖搖頭，吸了一下鼻子，出口都是濃濃的哭腔，「現在這樣已經很對不起你了，要是你原來有心上人，再多牽扯什麼，等你想起來時會很難辦的。」

 

垂眸看著這個矛盾的小姑娘，他覺得不用等自己想起來，就已經很難辦了。

 

藍小花鬧了大半夜，總算哭累了，縮在被子裡睡得正熟。

 

阿潭推開窗，外頭人聲已靜，空氣中卻似乎還有未散去的酒香。他深吸一口氣，對於太過清醒的自己，不知道該慶幸還是無奈。

 

他不敢去想，如果他酒量沒有那麼好，方才會發生什麼事？

 

轉頭看向床上那個嬌小的人兒，阿潭無聲嘆了一口氣，從櫃子裡拿出另一套被褥鋪在地上。

 

在這個荒謬的新婚之夜裡，一個念頭在他心中逐漸清晰，直到無法忽視。

 

他喜歡這個拉著他假成親的小姑娘。

 

可是現在的他，沒有資格。

 

「我昨天喝醉了？」隔日一早，藍小花揉揉自己因宿醉而發疼的腦袋，「我沒做什麼奇怪的事吧？」

 

「你都不記得？」阿潭面上掩不住訝異。

 

藍小花搖搖頭，小心翼翼看著他，「我做了什麼？」

 

「沒什麼，就一直哭，說自己騙了爹娘很難受。」阿潭極其自然說了一部分。

 

「就這樣？」藍小花眨眨眼，有些莫名的困惑。

 

阿潭將早飯擱在她面前，語氣淡然，「就這樣。」

 

畢竟是新婚，親朋好友們都有意不去打擾他們，然而藍小花還是整日不見人影。

 

連著好幾日都天黑才看到人，即便覺得不該多干涉，但阿潭還是忍不住在見到藍小花時問了一句。

 

「我和師兄討論怎麼幫你恢復記憶。」藍小花歪頭看向他，燈火映得她眼眸晶亮，「有點頭緖了呢。」

 

看她的模樣，他突然說不出「這事不急」那種話。

 

「有什麼我能幫忙嗎？」一陣沉默後，他擠出了這麼一句話。

 

「有呀，到時候乖乖吃藥。」藍小花笑彎了眼，「不要看到是蟲子就不敢吃。」

 

「行，你給什麼我都吃。」阿潭答得毫不猶豫。

 

他的乾脆反而讓藍小花愣住，好一陣子才找回自己的聲音，「你這樣很危險呀，別隨便什麼東西都入口。」

 

「你給的嘛，我放心。」他起身走向門外，「我先回房了，你早點休息。」

 

他走得匆忙，沒有看到藍小花在他轉身之後，面上流露出複雜的情緖。

 

「我覺得，你們倆不大對勁。」古小瓜看著鼎邊忙碌的藍小花，偏頭對一旁的阿潭說著。

 

新婚時就老往他那裡跑時還沒發現，只當藍小花心疼自家夫君記憶不全，才心急要為他找法子恢復。現在來這裡指點藍小花煉藥，古小瓜要還沒察覺到不對勁，那就真的白當這個師兄了。

 

這一對新婚夫妻，怎麼看都太客氣了一點。

 

阿潭眸光微動，停頓許久才開口：「沒什麼不對勁。」

 

「當我瞎了？」古小瓜斜了他一眼。

 

「小花急著成親，是因為家裡逼婚，」他目光沒從她身上挪開過，「對象是你。」

 

換古小瓜沉默，然後緩緩問了一句：「你要是恢復記憶，會回中原嗎？」

 

來一、兩個月了，都沒人來尋，在中原真的有親舊嗎？

 

「回呀。」阿潭笑笑補了一句，「可以帶她一起就更好了。」

 

他終於轉頭看向古小瓜，「我不想為難她，麻煩先替我保密吧，大舅子。」

 

「對她好一點。」古小瓜沒回答，只丟下這麼一句便往前走。

 

古小瓜挪到了忙碌的師妹身邊，看她處理沒什麼問題，就順口問了一句：「你想過，等他恢復記憶，有什麼打算？」

 

藍小花動作停滯了一下，語調自然，「到時再看看吧。」

 

古小瓜挑眉，沒再繼續這個話題，「這藥放一晚後，明早加點露水就行了。」

 

藍小花放進最後一樣材料，垂眸凝望鼎裡的半成品，輕輕應了一聲：「好。」

 

當晚，翻來覆去睡不著的阿潭出房門散步時，就見到藍小花站在她的仙王蠱鼎前，盯著鼎裡未完成的藥發愣。

 

彷彿聽見了動靜，藍小花回過頭，銀白月光映在她臉上，顯得格外溫婉沉靜。她微微一笑，輕聲解釋：「我有點不放心，所以出來看看。」

 

她這樣說，阿潭反而感到不對勁，皺眉喚她：「小花？」

 

藍小花應了一聲，自顧自說下去：「沒意外的話，明天你就可以想起來，太好了。」

 

阿潭望著她沉默許久，才緩緩走近，伸手抱住她，「我本來不想現在說的，因為這樣太不負責任。」

 

「可是，看見你這個樣子，我沒有辦法。」感覺到懷中的藍小花開始抽泣，他嘆了一口氣，聲音顯得有些乾澀，「之後，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中原？」

 

藍小花猛然抬頭，瞪大含淚的雙眼，滿臉不可置信。

 

「我知道還沒想起就這麼問不大好。」他無奈看著有些氣憤的藍小花，抬手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水，「如果我的過去沒有問題，之前說的那些不作數，你就真當我的媳婦兒，好不好？」

 

藍小花欲言又止，不知道要不要追問下去。

 

不必她問，阿潭就接著說下去：「如果，我們不能在一起……」

 

他停頓了一下，才鼓起勇氣將話說出口：「往後你就是我妹子，若是你想，我還是能帶你去中原遊覽。誰要是欺負你，我替你揍人。」

 

「你最欺負我，怎麼不揍自己一頓？」藍小花嘴一扁，大顆大顆淚水又落下，「你這樣我明天怎麼好好驅蠱給你治傷。」

 

「說都說了，你要是失手讓我變成傻子，就照顧我一輩子吧。」他笑著給她擦眼淚。

 

「閉嘴！少說這種不吉利的話！」回應他的是藍小花怒氣滿滿的喝斥。

 

次日一早，來協助的古小瓜看著自家師妹精神抖擻，與前幾日狀態全然不同，不由得有些訝異，卻沒多問，「你有把握吧？」

 

「有。」藍小花幾乎是咬牙切齒，「就算失手，也得我自己來。」

 

「你做了什麼惹她這麼生氣？」米枚抱劍站在阿潭旁邊，一起看著鼎邊做最後準備的師兄妹。

 

「說了變傻子讓她照顧我一輩子。」阿潭面不改色繼續說著不吉利的話。

 

「該。」米枚冷冷吐出一個字，在藍小花端了藥過來時逕自到屋外守門。

 

「喝了睡一覺，一切有我。」藍小花只說了一句話，將碗遞給阿潭，看他一口喝掉後，盯著他上床躺好。

 

阿潭閉眼陷入昏睡時，藍小花拿出匕首輕劃過自己的指尖，幾粒血珠落在瓷碗中，滴溜溜打轉。

 

「是這裡嗎？」

 

紀十和陳十一遠遠看著，發現持劍守在屋前的是一名道長，兩人面上神情都有些不安。

 

「師妹，我們真的沒找錯嗎？」紀十小聲問。

 

「師兄摔下去那附近就這一個村子，而且一路上給我們指路的村民也說了師兄在這裡，還娶了村子裡的苗族姑娘。」陳十一滿臉困惑，「總不可能都是中原人就搞混了吧。」

 

丐幫跟純陽宮也差太多了！會弄錯那是糊了幾層雲幕遮才可能發生！

 

「想那麼多有什麼用，直接上門去問吧！」紀十說完就直接衝出去，陳十一攔都來不及攔住，就眼睜睜看著自家師兄被屋前的道長一劍挑翻在地。

 

雖然很不想承認自己和這個人有關，但還是得替師兄收拾爛攤子，陳十一只能硬著頭皮上前，「道長手下留情，我們是來找師兄的。」

 

「找師兄？」米枚挑眉，收了劍勢。

 

「是，我是陳十一，這是我十師兄紀十，我們的師兄譚七之前從崖上掉下去了，打聽很久才知道在這裡。」陳十一小心翼翼回答，還乖巧描述了譚七的外貌特徵。

 

「打聽很久？」米枚冷冷反問一句。

 

都一、兩個月過去了，打聽得真夠久的。

 

「呃……我和師兄輕功都不太好。」陳十一有些難為情，「順著山壁找下來花了許久時間，而且……」

 

她遲疑了一下，才又接著說下去：「我們怕蛇。」

 

米枚無奈看著面前這兩個丐幫弟子，信是信了，不過……

 

「你們暫時不能進去。」米枚橫劍攔在門前，「小花在替他治傷，你們進去會干擾她。」

 

「我們乖乖在門外等。」看見道長躍躍欲試的神情，陳十一拉著自家師兄默默退一步。

 

「今日天朗氣清，左右無事，不如切磋一番？」米枚微笑邀約，看得她心頭發寒。

 

「某等學藝不精，還是……」陳十一拒絕的話才說一半，身旁的紀十又衝出去了。

 

看著再次被一招放倒的紀十，她安靜地又退了兩步，堅決不加入戰局。

 

娛樂道長這個重責大任就交給你了，十師兄！

 

即便米枚極力控制了影響，屋外的騷動還是傳到了藍小花耳中。她手幾不可見顫了顫，看得古小瓜心頭一跳，才想開口就看見她又凝神恢復專注模樣，連忙收回嘴邊的話，安靜如故不打擾她。

 

不久，阿潭垂在床外的指尖鑽出幾隻吸飽淤血的蟲子，咚的幾聲落進碗中。藍小花替他包紮好後，才有氣無力開口：「請他們進來吧。」

 

引人進屋的古小瓜一臉不高興叨唸著，唸到那兩名丐幫弟子都彷彿矮了幾分，藍小花不由得失笑，只能無奈阻止他，「行了師兄，誰能想到他們剛好這時候來，又不是故意的，你就別唸了。」

她不說還好，那蒼白的臉色加上這幾句話，紀十和陳十一心頭愧疚更深，連道了幾聲不敢。

 

「坐吧，阿潭……」藍小花停了一下，「你們師兄很快就會醒了。」

 

陳十一遲疑了很久，才小心翼翼提了一句：「師兄姓譚，所以你不改口也無妨的。」

 

聽見她的話，藍小花只是微微一笑，沒有接話。

 

屋內一陣靜默，時間彷彿過得特別慢，就在兩個丐幫弟子覺得自己受不住這詭異的氛圍，準備要到屋外等候時，床上的人發出了細微的呻吟。

 

藍小花上前查看，低頭卻正好對上一雙委屈的眼。

 

譚七可憐巴巴望著藍小花，直哼哼說頭疼，嚇得藍小花緊張兮兮仔細檢視一番，確定他沒有不妥才鬆了一口氣。

 

「對了，你的師弟和師妹來找你……」藍小花轉頭，發現方才還坐著的兩人早就不在原地，不知何時跑去屋外曬太陽。

 

她愣了愣，回頭看向床上那個雙眸含笑的人，一臉不解。

 

「十一還是很有眼色的。」譚七輕輕握住藍小花的手，「我叫譚七，是個孤兒，我師父撿到我後按入門順序取的名，他說這樣好記。」

 

「我以前沒有心上人也沒有仇家，只有一個不著調的師父和一大串師兄弟姊妹，可能很吵鬧。」他抬起頭，帶著不安的期盼，「這樣，有資格讓你成為我真的媳婦兒嗎？」

 

藍小花看著這個男人，指尖與他相同位置的傷隱隱作疼，臉上卻是笑了，「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中原？」

 

譚七眨眨眼，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。

 

「不是說要帶我一起回中原？你師門那麼多人，要不要準備見面禮？」藍小花也眨眨眼，眸光中盡是狡黠。

 

「不用……」譚七思緒不聲不響被她帶偏，等到反應過來時，藍小花已經走到門邊，還回頭叮囑他好好歇息，他連忙伸手喚住她，「小花……」

 

「噓。」藍小花回過頭，脣前豎起食指止住他的話，笑得眉眼彎彎，「真當你媳婦兒才跟你回中原，誰稀罕當什麼妹子，你臉還真大。」

 

說完，她做了個鬼臉，關上門離開。

 

門外夕陽映得滿地嫣紅，落在垂眸微笑的她身上，顯得格外溫柔。